近日,舒淇首部自编自导的长片《女孩》在中国台湾上映,11月1日登陆内地影院。影片把镜头对准1988年的基隆港,讲的是少女林小丽在家庭暴力阴影下长大。直到她遇到转学生李莉莉,一个敢穿短裤、敢大声笑的女孩,她才第一次觉得:“原来日子可以亮一点。”女孩想逃,但母亲却死死拽住她,因为母亲自己也曾是“女孩”,早就被现实磨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。

片子里几乎看不到传统意义上的“坏人”,只有一家人被生活压得失去了光泽。舒淇刻意没有安排撕心裂肺的哭戏,而是用很多安静的画面传递情绪:红气球被树枝挂住、女孩躲在榕树下避雨、母亲悄悄把胳膊上的淤青藏进袖子里。这些沉默的镜头,反而让观众心里泛起潮湿的共鸣。
舒淇在谈到创作想法时说:“我不想控诉,只想理解。”这种克制的表达被观众看懂了。豆瓣短评里有人说:“舒淇比伍迪·艾伦还伍迪·艾伦,把一半的故事留给了观众自己。”虽然有人觉得节奏太慢,但更多人喜欢这种“潮湿的克制”——没有大团圆,也没有奇迹,只有女孩最后拎着行李离家时,母亲站在月台上一言不发、眼睛通红的真实一幕。
片中的母女就像两面镜子,照出彼此最深的伤。母亲阿娟这个角色,展现了曾经有梦想的少女,是怎么被生活一点点磨成刺猬的。她既是家暴的受害者,又不知不觉成了压住女儿的人。这种复杂性,让角色跳出了简单的“好人坏人”框架。
新生代演员白小樱和歌手汤毓绮的表演配合得很好,把母女之间那种既依赖又伤害的关系演得非常真实。尤其是汤毓绮,作为非职业演员,她的表现让人意外。她把母亲外表强硬、内心挣扎的反差刻画得非常到位。

虽然票房不算高,但电影在社交平台上持续被讨论。很多女性观众写下自己的童年经历:酗酒的父亲、控制欲强的母亲、不敢哭出声的夜晚。她们说这部电影像“一场迟到的拥抱”,感慨:“原来真的有人替我们把那段日子拍成了光影。”
这种共鸣不分地域,在两岸观众中都引发了强烈反响。影片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时,现场观众起立鼓掌15分钟;在釜山电影节,舒淇还拿到了最佳导演奖。这些都说明,这种情感表达具有普遍意义。
《女孩》的成功在于它拒绝廉价的煽情和强行和解。它用细腻的观察和克制的方式讲复杂的家庭关系。结尾时,母女没有拥抱、没有原谅,而是各自带着伤继续往前走。这种处理更接近真实的生活。有影评人说,这部电影不适合想看“爽片”的人;但如果你在深夜需要一个情绪出口,它或许能让你流下那场迟到了十几年的眼泪。在流量至上的时代,这种坚持显得格外珍贵。
《女孩》不只是舒淇从演员到导演的一次成功转身,更是一场跨代的对话。它用影像告诉那些曾经受伤的“女孩”:你们被看见了,也被理解了。当片尾女孩拎着行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,每个曾在黑暗中挣扎过的人心里都明白:即使没有完美的和解,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,就是一种胜利。